当非遗遇上游戏，当古琴遇上采样录音，传统艺术与当代媒介的碰撞将会绽放出怎样的烟火？ 2023年10月26日上午10点，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副研究员、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古琴艺术代表性传承人陈琳老师做题作为一个主题在上海音乐学院中楼414室。 讲座开始了。 本次讲座也是“乐器、博物馆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题研究”系列学术讲座之一，由上海音乐学院肖梅教授主持。
1. 走向对方
“我们半路相见”是林辰在讲座中多次提到的一种感觉。 正因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名称似乎常常与“保护”二字联系在一起，其学术性也在评估、保护、传承、研究的过程中得到充分展现； 说到游戏或者游戏音乐，学术界也很早就总结出交互性、无序性、非线性、玩家参与创作等特点。 在现实与虚拟这两个看似充满张力的领域，林晨通过配合《王者荣耀》六周年庆典以及与NExT音频团队采样录音的经历，在实践后不断反思中给出了一些感悟。 她的回答是——“我们半途而废。”
林辰在讲座中回忆起与王者荣耀团队的第一次见面。 他笑称，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经过一遍又一遍的不断磨合、沟通、理解、修改和记录，双方共同完成了《英雄》这款游戏。 《庄周》皮肤中的古琴设计、游戏中领取皮肤时玩家必须执行的“谁在弹琴”HTML5互动网页、古琴音乐《流水之音》的录制和MV拍摄，以及对普及伊音知识具有重要意义的“太古：数字古琴小程序”。
林晨在讲座中展示的“谁在弹钢琴”HTML5交互网页（前面提到过，玩家在游戏中领取皮肤时必须播放此页面）非常直观地展示了“相向而行”的结果。 学术和游戏玩法在这个页面中几乎完美统一，玩家很可能只会玩一次。 首先是音色设计。 当玩家点击屏幕时，会依次听到古琴的三种音色：散音、泛音和按音。 同时，画面中的墨色风景也根据这些音色的特点而发生相应的变化； 其次，交互动作设计，玩家首先需要点击减法分数进入剧情，然后玩家与手机屏幕的交互方式与古琴的指法相呼应。 比如网页最后一张图片中，屏幕上闪过“滚福”两个字。 玩家需要快速左右水平滑动屏幕，让图中的人物（庄周）穿越瀑布。 同时，背景音还伴随着古琴声连绵不绝，如江水翻滚的波涛。 林晨提到，通过两个团队的反复沟通和修改，她在这个互动页面中看到了古琴知识点的闪光点。
2、坚持“相向而行”
在相向而行的过程中，相互理解固然重要，但古琴与游戏之间不可避免的紧张关系依然存在。 林晨认为，传统在进入当代媒介时，仍然需要坚守最真实的元素。 游戏设计者在了解古琴声音为何而来、弹奏古琴时的环境如何的同时，也不能忽视古琴动作和弹奏禁忌背后的古琴音乐传统。
林晨以庄周皮肤中古琴设计和MV拍摄的两个具体案例为例，讲述了改变的极限。 在《王者荣耀》设计团队的初稿中，庄周手中的“铃”被画成了类似匕首的形状，这当然符合战斗类型手游的武器设计需求。 林辰认为，即使是游戏，古琴的造型也不应该违背传统审美，应该严格还原琴颈、腰部、琴尾的比例，甚至七弦的粗细和十三徽的位置。 在拍摄《流水》MV时，王者荣耀团队给林辰发了一份文件，里面详细列出了演员在拍摄过程中需要完成的动作，包括抬头看镜头等要求。 林辰在讲座中表示，自己确实无法完成这些动作，因为表演者的身体动作需要为音乐服务。 肢体动作影响着音乐的特点和审美追求，反映了演奏者内心的听觉。 古琴作为文人音乐的代表乐器，其演奏和声音本身就具有内省的特点。 前倾后仰的表演姿势确实与此相反。 因此，由于这层坚持，林晨在MV中保持着极其冷静的表演姿势，设计团队转而利用画面背景中山体的运动来平衡视觉效果中的动静平衡。
必须提到的是，相向而行是双方共同努力的结果。 游戏音乐的特点不容忽视。 它也有自己不能妥协的底线。 由于游戏的交互性，虽然游戏中各个界面的音乐声源均来自制作者（不包括玩家可以随意更换声源的游戏），但切换界面的选择，当然也意味着声音的切换权完全掌握在玩家手中。 因此，游戏音乐几乎不可能使用前奏。 一旦登录界面的前奏持续时间超过5秒，玩家就已经进入游戏，这意味着他们根本听不到音乐主题。 林晨强调，一定要考虑游戏音乐本身所处的环境。 虽然古琴音乐往往需要缓慢的引子，但对于游戏音乐来说，太长的引子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3. 古琴及样本录音
结束与王者荣耀的周年合作后，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联合腾讯启动了“中国传统器乐数字保护项目”。 林晨还谈到了自己从2022年4月开始与Next音频团队的合作，开始了一直持续至今的古琴音色采样工作。 她提到，本次采样计划旨在还原单一乐器的音色和演奏效果，而不是单一音符的呈现，以达到“钢琴是心灵的声音”的艺术效果。
林辰在旁白中特别提到，在总结预录的得失后，对采样计划进行了调整，并明确该计划必须遵循古琴艺术在传统采样基础上的自身逻辑。 由于本次采样采用了/24Bit的高精度采样率，所以后期就发现了“韵诗”（前）对古琴音色的影响。 这部分成果在《多元文化中的音乐形式与演奏分析研讨会》中进行了阐述。在讲座中，林晨还用采样声音呈现了《平沙落雁》的手鸣片段的两个版本来源。 两个版本的区别在于，第二个版本保留了手指和钢琴所产生的手发声。 琴弦的刮擦声，这在第一个版本中是没有的。 林辰为大家播放了第一版被删除的摩擦音轨，并提到其实古琴的魅力需要这样的“噪音”来连接。
4. 总结
回到非遗保护的角度，陈林提到，上述H5这样的互动页面设计也给博物馆和非遗保护带来了一些新的思考。 这种互动展示非常适合博物馆展览，例如中华工艺宫、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博物馆的“古音：古琴艺术，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 “广东省博物馆《伟大的声音：古琴艺术》暨文化展”将她与王者荣耀合作的成果在博物馆展出。采样和记录的过程、数据分析、声音设计视角和互动性游戏开发环境的改进为乐器研究、博物馆乐器数据库和演奏研究等领域带来了新的视角和思路。
最后，林晨分享了她与游戏合作的想法。 她觉得游戏有时就像一个黑洞。 进入游戏的所有内容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扭曲，并变得符合游戏的背景。 游戏策划者设定规则并提出问题，玩家遵循规则并解决问题。 在这套规则下，玩家的选择是随机的，因此游戏是一个由策划者和玩家共同创造的世界。 从这个角度来说，传统的框架记法是否也可以被视为游戏呢？ 例如，在进行古琴谱的记谱时，评分者需要遵循古琴谱的常规书写逻辑。 书写原则允许评分者有一定的自由度。 这个框架下的自由度和游戏的核心非常相似。 林晨也在讲座中提醒大家，我们现在处于一个开放的世界，跨领域的合作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 我们需要在深刻理解和坚守传统本质的基础上，拥有更加开放的视野，让传统有更多的生长土壤。 正如她在讲座的最后引用了药山禅师的诗：“山高山深，行至深海。”
5. 问答环节
数字媒体专业学生刘新兴：我们最近在准备非物质文化遗产和新的艺术表现形式的结合。 因为年轻人可能无法直接接受传统，您认为如何在传统与新的艺术形式之间取得平衡？
林晨：非常好的问题。 这其实是一个困扰我三年的问题。 但我觉得即使我再有经验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现成的答案可以告诉您什么是最好的方法。 ，这需要和你的伙伴不断的讨论和寻找。 所以，我的经验是，一个对传统有深刻理解的学术团队与一个愿意倾听的专业合作伙伴一起工作。 我不知道我的例子是否成功，但我们尽力了，到目前为止似乎运行良好。 我认为这是相向而行、共同努力的结果，即在相互理解的基础上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小梅总结道：我记得很早的时候，总有学生很困惑，传统音乐怎么办？ 大约几年前，女儿提醒我，传统音乐可以通过游戏被年轻一代接受，游戏也可以为传统音乐提供生存空间。 所以，天很广阔，今天我们看到最古老的古琴进入了今天最新的比赛。 传统如何进入当代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我们对我们将要进入的内容以及如何采用最好的进入方式有很好的了解。
点评：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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